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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光明疼得呲牙咧嘴,狠狠瞪着唐鸥。唐鸥有些无措,干脆蹲在他面前,语气再也无法强硬起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们的飞天锦?”

二人一问一答间,唐鸥的脸越来越黑。

“你怎么卖到县老爷夫人那儿去的?”他问。

沈光明:“托我妹妹的福。”

沈晴去王氏布铺打探消息那天,正巧碰上县老爷夫人在买布。她一边这儿瞧瞧那儿问问,一边凝神听掌柜和那位夫人说话,很快就知道原来是县老爷想要做件新衣裳,料子还不能比隔壁街的某位老爷差。拿到飞天锦之后,沈晴换了身衣裳,扮作逃难过来的女人,在县衙大人府邸后门候了半天,等夫人的那位贴身丫鬟出来,她便抱着飞天锦,踉踉跄跄走出去。

唐鸥摇摇头:“这方法和你那天倒是很像。”

沈光明笑道:“不是像,是一模一样。我妹十分机灵,在布铺时就发现那丫鬟眼光比夫人更厉害,连掌柜的都夸她懂行。既然懂行,就能看出那布是好是坏。县老爷不是要与那什么老爷争么,我妹便说那老爷也想买布,却将价钱压得太低,还多次哭诉对方不识货。”

“所以为了让县老爷比他识货,县老爷的夫人在听丫鬟禀报之后,就掏钱将布买了下来。”唐鸥笑了笑,“至少一千两的飞天锦,你们卖了一百两,也很识货。”

沈光明不理会他的讥讽,梗着脖子闭眼道:“我可都说了,要杀了埋作花肥还是送官,随便你。”

唐鸥干脆坐在了地上:“你以前一定也被人捉过吧?没人将你送官?你怎么逃出来的?”

沈光明不睁眼,嘿嘿直笑:“行业私密,恕不奉告。”

他扭着脖子,愈发显得瘦削。

而说实在的,唐鸥对他也无计可施。

送官便要说出原委,可母亲和王氏布铺并不想将飞天锦被骗一事公开;若是捏造名目送去,又是唐鸥绝不肯做的。沈光明卖身契上写的名字是“陈正义”,那皱巴巴的户籍纸自然也是假,这虽然是个好由头,可谁都没法保证沈光明在堂上不把飞天锦的事情说出来。母亲很喜欢沈光明,若是知道他就是小偷,自然又要唉声叹气惋惜一番,说不定还会像挽留南襄和翠环玲珑一般,也不责罚,依旧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