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鸣羽愁眉苦脸,很快被穆笑拉走了。
当天夜里,长桑在穆笑的胁迫之下拿出他赠送自己的两坛见太平,和伯奇一起找到程鸣羽,要给她锻炼酒量。三人和一个阿泰坐在芒泽上,这边两位吃酒吃得不亦乐乎,程鸣羽则在一旁跟阿泰学着分辨草药。
阿泰学会了不少话,能磕磕巴巴跟程鸣羽聊上几句了。
程鸣羽有时候会看向长平镇的方向,想起那个常常忘记自己是谁的瘦削少女。
明月当空,照亮芒泽上的人,也照亮了凤凰岭与长平镇。
戏楼里仍然飘送出热烈舞乐之声,嘶哑的欢笑震动了寂静的山野。
丰满白皙的歌女在台上唱着无人听得懂的曲儿,裹在薄裙之下的身躯随着乐声摇摆。
戏楼的门被人推开了,冷风一下灌进来。
歌声猝然而停。只有狎笑与舞曲还在嗡嗡震响,然而影影绰绰的人群没有一个看向来客。
“你是谁?”歌女皱眉询问,“长平镇上,没见过你。”
“我是远行客。”步入戏楼的青年笑着冲她弯了弯腰。
歌女只知道这是个陌生人,她从未在附近见过这样一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脸。青年一身得体的白西服,左胸口袋里放着一块怀表,身姿挺拔漂亮,肩宽腿长。他神情亲昵,微笑时双目似有情意,睫毛像是被窗缝微风吹动的纸张一样轻颤着。
这是木梨见到青年时生出的第一个印象,也是最后一个。
青年弯腰瞬间,他身后那仿佛被拖曳着的浓厚黑影忽然腾空而起,扑向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