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大早的,白礼自己倒是做起了这些粗活,凤如青趴在窗扇边上观察,他似乎做得还很熟练。

这时间晨光微熹,白桃和红梅那两个婢女还未起身。

凤如青看了一会,就从屋子里面跳出来,走到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院中,抻了个懒腰,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小公子,你眼睛肿得很厉害,待会同婢女要两个水煮蛋敷一下。”

白礼停下动作,他其实还把水缸里面的水弄满了,袍角带着一点湿,转头在初露一些晨曦的光线里面看凤如青张开双臂迎着阳光的姣好曲线,心想着她果然是仙女吧,邪祟怎么可能在白天出现呢?

然后凤如青一转头,白礼抓着扫帚的手一紧,心里那美好而朦胧的仙女梦裂了。

凤如青眼睛上的墨汁糊掉了,大概是在枕头上蹭的,所以一半的墨水拉下来,她的眼睛是循着这墨迹长的,自然也跟着拉了下来,看上去丑极了。

白礼还带着半边面具,可他那被遮盖住的半边,却是同自己露出的半边一般模样,再没有了那些可怖的黑斑。

他在昨天夜里,今天早上,都反反复复地确认过了,那经年作为耻辱跟着他的印记,真的祛除了。

就好像,他那么多年的苟且与挣扎,轻而易举地就被抹平,他也是个模样不错的正常人,经年过往,都不过是南柯一梦。

不过他在心中再怎么把凤如青美化成仙子,见到她跟着花掉的墨迹一起扭曲的脸,也美化不起来了。

但他除了抓紧一些扫帚,再没有做出任何恐怖或者退缩的动作,而是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连忙走到凤如青的身边,将还在晒太阳的她拉着朝屋子里走,又发现她甚至没有穿鞋,纤白秀美的足就踩在院中脏污的地面。

白礼直接矮身勾住她的膝盖,打算将她抱起来带回屋子,重新画过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