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归走到他的旁边,目光冷冷地投向坑中。坑深十余米,坑底横七竖八地躺着死相各异的尸体。有些还穿着古着,因着年代久远只剩了白骨,有些是近期刚死,但皮肉已经开始腐烂,分不清面容。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头部的朝向都是对着坑中的高台,似是死前的执念一般,耿耿不散。
寒意顿时攀上了柳闻归的脚踝,逐步蔓延至他的全身。他冷得战栗,双拳都不由地紧紧握起,右手中的佩剑因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
百人,千人,也许还有更多。但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因为金珏的意外,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直到这个地方,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个黑暗的坑里。
他望着中间的高台,上面覆着杂乱的图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能确定的,应该是一个阵法。
“他们死去的时候,那个人可能就在上边看着。看着他们求饶,看着他们挣扎,看着他们的血一点一点地流干,看着他们的魂魄,归于自己。”戚临的话如同腊月的飞雪,一字一句都冷若寒冰,柳闻归转头看向他,前者意外地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一丝赞同之感。
常人不是修士,修士身上有金丹,有灵剑,有别的什么天地材宝。杀修士,可能是为了以上任何一种东西,但杀人却不一定。人那么渺小,那么平凡,有什么可以值得一个有着这般境界的人设下阵法,大动干戈呢?
他们忆起金珏那失了的一缕魂魄,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施术者要的,是人魂。
“他的魂,可能已经散了。”戚临跃上那座高台,蹲捏了一点地上的灰尘。上边的阵法最近刚才启动过,或许就是在金珏失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