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威气得吹胡子瞪眼,奈何客人都进了掠影厅,主人一直待在外面不像个事。

降邪座谈会果然如荀阳所说,无聊得紧,先是王顺针对强化社会意识这个观点发表了两个小时的演讲,其中举了一年内的各种例子,并且庄重地颁布了锦旗和奖品。

沈慕之坐在座位上,听得瞌睡连连,突然感觉到一股灼人的视线聚焦在他的背上,回头一看,魏楠诀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阴郁地看着他。见他回头,立马移开视线,与坐在旁边的魏鸿远说话。

背后跟扎钉子似的,沈慕之坐立难安,魏楠诀一个简单的眼神,就像一根长着倒勾的野草,不小心黏在他心口,扯也不是不扯也不是。

周围突然响起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原来是王顺发言完毕。憋了几个小时,大伙终于可以互相吹吹今年的牛皮,卖弄炫耀一番。王顺突然咳嗽一下,打断了欢乐的海潮:“今天大家欢聚a市,自然要请a市特案科的袁子闵科长发言,地主之仪,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大衣的男人走了上去,混身似乎散发着一种名为成熟的香水。

他讲话的时候,目光几次扫到蓝木林身上。蓝木林带着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微笑着与袁子闵对视。

沈慕之注意到,蓝木林缩在衣袖里的手已经攥成拳头。他小声问道:“你跟他有仇吗?”

蓝木林淡然一笑:“想什么,竞争对手罢了。”

显然袁子闵的思想觉悟比王顺低太多,他站上去没说两分钟,就将位置让给了沈常威。座谈会在沈家召开,沈常威自然是真正的主人公。降邪座谈会一年一度,但多在京城召开,这种下到地方的机会,上一次还是六年前在闾丘家。

沈常威本想借此机会像降邪界的各个大佬们介绍一下沈凌霄,一来让年轻人露个脸,二来告诉各家各户沈家后继有人,未来只会蒸蒸日上。没想到沈凌霄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自己还因为沈慕之出了丑。

他草草说了几句,兴致缺缺地宣布这次比赛的地点选在新区口岸。

新区口岸是一个自由贸易口岸,属于a市新区的边缘地带,从a卯云山开车过去要两个多小时。那里多为仓库、口岸工作人员的宿舍以及一些简陋的配套设施。

a市的人,不是涉及到贸易这块的,都很少过去,更别说参加降邪座谈会的多是从五湖四海而来。

“新区口岸还在修建,由于交通不便,导致就业率极低。本来市政规划时,新区口岸到a市市区会修建一条跨越两点的地铁。这个规划被提前提上议程,但是工人在挖掘地铁时,挖出了一座古墓。”王顺道。

从未现世的古墓,怪不得这次座谈会被订在了沈家,一定是古墓有什么异常状况,这激起了众人的兴趣。可是他们不是倒斗的,也不是考古专家,如果只是杀杀粽子这样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们出马。

“最初,工人们只是挖到了封坟土,只是觉得土质与其他地方不同。后来其中一个工人挖到了了一块石板,就叫了他们中经验最老道的人过来看。那人参加过不少大工程,一眼就看出这下面有座坟墓,而且那块石板的规格样式华贵奢靡,这座墓一定是一座大幕。石板两下就碎了,下面露出一个一人宽的通道,老道的工人让他们离通道远一点,可是有两个小年轻的趁休息时跑了进去,估计想趁古墓没曝光之前,捞点东西。紧接着,这个施工队集体失踪了。”

“集体失踪了,为什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情况?”

“因为地下作业十分危险,会一直为工人们开启监控。”

“不是两个人进去了吗?为什么整个队都会消失不见。”

“通过监控,我们发现先进去的两个人半小时后折回来一次,站在通道门口向外面招手。所有的工人都像着了魔,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去。”

“没有派人去救援吗?”

“派了,又失踪了三个考古学家以及两支侦查特种兵部队。”

沈慕之闻言突然想起,蓝木林曾以草木子的身份告诉他自己很忙,并且凭空消失了一段时间。他看向蓝木林,蓝木林微微点头,示意新城口岸古墓的事情他是知情的。

“这次的比赛十分凶险,与此同时国安十部准备的奖品也非常丰厚。”王顺示意秘书打开保险箱,里面有一支小小的银针,“此物来历不详,但威力巨大。凡事灵类碰之即毁,需妥善使用。”

银针看上去平平无奇,没有多余的花纹和雕饰,只有两个牙签粗细,手掌长,尖处有一点红色,像落在雪上的红花瓣。

魏楠诀突然捂住左耳,脑袋疼得像灌了水银,沉重又迷幻。他很快缓了过来,但耳垂上的那颗痣像被燃烧的铁针穿过,留下灼热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