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陆哥在,肯定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在他哥眼里一视同仁,谁也别想给他找不痛快。

他堂弟更鸡贼,看见这边僵持上了,仗着大过年的亲戚之间做人留一线、不当场翻脸,扭身溜进厨房找老夏救场。

老夏围裙都没解,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锤定音:“多大个事?云则是大人了,不会跟小孩子计较。”

夏云则脑袋里的弦“啪”地一声断了,面沉如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拎起外套开门跑了出去。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末了有人小声嘀咕:“至于吗……”

陈女士循着声音瞪过去一眼,也披上外套,拎包追了出去。

夏云则出门拦了辆出租车,脑袋嗡嗡作响,司机连问了两次去哪才唤回他的注意力,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让司机一路开回容江。

幸好他还残存了几分理智,掏出手机给陆远非打了个电话。

一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夏云则再也绷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起金豆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答答地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司机从后视镜偷瞄了他好几眼,难以理解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为屁大点事哭得像个婴儿。

夏云则从来没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自觉,也不怕丢脸,因为无论怎样陆远非都会站在他这一边。

“哥,我想回家。”他不想回父母家,想回他和陆远非共同的家。

只有在陆远非身边,他才不需要顾忌成年人的体面,只做一个被他宠得无忧无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