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不仅管住了钱包,连上课代点名帮着写作业这种举手之劳也要掂量一下,没必要的、犯不着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一律装聋作哑打太极。

说也奇怪,以前室友们理直气壮地指使他出钱又出力,待到常辉幡然醒悟变成一只铁公鸡,他们反倒客气了许多,大家互不干涉,相敬如冰,保持着互不侵扰的社交距离。

“贱得慌。”夏云则嗤笑一声,眼睫下垂,一脸矜傲,“以前你对他们掏心掏肝,他们觉得理所当然,现在你不搭理他们了,他们反倒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了。”

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大抵不会被珍惜,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显得贵重起来。

常辉心有戚戚焉,朝他举了举杯。

没原则的讨好换不来真友情,人家反而会觉得他廉价,只有会回应他情感需求的人,才值得他为之付出。

现在这样就很好,是他以前没享受过的轻松和快乐。

他在煌世交的新朋友夏云则都认识,人品过关,工作多年,社会阅历远较常辉丰富,可以在许多方面提点这个良善单纯的小学霸。

与这些人交流多了,常辉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像傅光洲说的那样,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涩天真的傻气。

就连他那些室友,虽然个个看似精明,动不动耍个小心眼,放在真正的社会人面前还是肤浅得一眼就能看透。

他像一条跳出旋涡的鱼,游出去才发现这海域是如此广阔,再看宿舍里那点鸡毛蒜皮,不过是茶壶里的风暴罢了。

看他越来越健壮也越来越阳光,夏云则由衷地为他高兴。

送走常辉,他拎着晚餐跑上楼,把餐盒一放就往陆远非身上跳,兴冲冲地捧住脸吧唧一口,说:“哥,我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