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盘算呐,府衙的内线给他送来消息:丁公请人吃酒,曹大人大笑说有人肯定坐不住啦,他们肯定获得了不少线索,大人还是趁着城门还没戒严,逃吧。
按察使听着冷汗直冒。
玛德,赵弃儿真是猫戏老鼠,在逗本官玩呐。
提刑按察使不相信,也是不愿意看到道袍麻杆出卖他。两人可是从一个村子里出来,一起为大少爷做事,一路相互提携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呀。
但是,赵弃儿直接砸了佛像,找到了脏银就不简单了。
这个存放银子的方法还是他想出来的,利用一升米教的总坛扩建,将非法所得砌进佛像里,还将所有搬运和砌筑封口的人都咔嚓了的啊。
这就是只有他和道袍麻杆才晓得的秘密。
如今却让赵玉林砸烂一个个佛像将所有脏银都起获啦。
为何会如此?
答案只有一个,肯定是道袍麻杆扛不住交代啦。
提刑按察使的脑子因为高速运转,额头上汗珠子直冒。他实在想不通,既然他的道友住持都交代了,为啥赵弃儿又不去抓他呢?
赵弃儿一向是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今天这是咋了?
他使劲摇摇头打了个激灵,确信道袍麻杆这个好基友已经老实交代叛变了。赵玉林之所以没有抓他是得到了住持这位基友认为他孤身一人要执行大少爷长期潜伏的训示在玩儿他,就是要看他的狼狈丑态。
按察使打定主意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开溜。
“哼,当真以为老夫逃不掉,会坐以待毙?”
他将自己的师爷、拉粪水的下人叫过来贴耳交代后此人立即行动起来,马上将府里一辆运输粪水的大车拖了出来,迅速将金银细软都放进去大粪桶里从小门离府,拉到自家院外的小巷里停下歇气。
小巷尽头拐角的二楼上,一扇半开半闭的窗户后面一双眼睛正盯着按察使家后院的情况。屋里的戊戌和甲申两个顺风处的公差已经守了一天一夜,现在终于有动静了。
戊戌“咦”了一声说干嘛,一大下午的要倒粪水?
甲申马上贴了过去,看到小巷里停着着一辆拉粪水的大车,车把式正扬起毡帽扇风歇气前后左右的张望呢。
甲申一看就觉得不对,这都十月底啦,咱们等得凉飕飕的,他从府里出来才走了几步就热了?
肯定是在那里装逼打掩护盯梢。
两人继续观察,猛的见毡帽儿弯下腰来,扒开了提刑按察家院墙边一大块木板,从地下钻出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迅速爬上粪车钻进了大粪桶。
格老子的,肯定是按察使要逃了。
居然使出了此等意想不到的奇招。
两人立即发出信号。
那边巷子里的粪车已经拖起来朝大街上走啦,顺风处立即有人尾随上去。
天色已经是麻麻瞎了,徐志远接到消息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行动队的人去了西城门候着。
粪车一过来就被拦着检查,毡帽儿出示了按察使家的通行证还是不让放行,凶巴巴的理论起来。
这时,徐志远出来了。
他围着粪车转了一圈说手续齐全,没有异样嘛,放行。守卫城门的兵勇移开障碍,毡帽儿将车上的盘绳搭上肩膀,就要拖着粪车出城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