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上裹着谢致虚的外袍,被稳稳托在背上,衣领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光滑钛白的前额,长发零散披着,受了伤,沾着凝固的血。
谢致虚似乎很不想让那人离开自己的脊背,他小心将人放下,靠着树干,对近卫们说:“里面还有一个,我没有刀,砍不断锁链,雁门跟我进去一趟。”
“是朱掌门吗?”雁门跳起来。
“不知道,”谢致虚在前面带路,行色匆匆,“先带出来再说。”
石缝之内并不是一个符合规制的墓室,而是地下河形成的天然甬道,他们沿着甬道矮身摸进黑暗,雁门察觉不到谢致虚的脚步声。只要谢致虚愿意,他可以控制自己身轻如燕。
一个很厉害的人。雁门再次肯定了对谢致虚的判断。
尽头有一块被移开的封石,山土掩埋的墙面露出一点砖石棱角。
谢致虚打了个手势,停下脚步。
‘怎么?’雁门用气音问他。
封石摆放的位置和谢致虚刚才尾随唐海峰进来时不一样了。
进入墓室只有一条人工修造的通道,地下河的天然甬道被巨石堵塞,本来不可通行,被谢致虚强行破开。这意味着他们走的是一条理论上不存在的路,如果在谢致虚离开期间有人从另一条通道进入过墓室,守在外面的骁云卫是完全不知道的。
侧耳只听见暗流淌过的水声。
脚链空落落逶迤在地,墓室里只有唐海峰残破的尸身浸泡在河水中。
院墙上翻过一道人影,兔起鹞落,干脆利落得不像个着裙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