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收回巨剑,挂在腰封,一转身,看见大堂靠窗还坐着一桌客人,桌上是刚上的热腾饭菜,一道松鼠桂鱼,娃娃脸的青年仔细剔下鱼肉,沾满酱汁放进碟里,推给身边的人。那人坐着轮椅。
壮汉眉头皱起,没有上前赶人,却做了个奇怪的动作——撕下衣角布条,栓在鼻下,又以衣袖将双手包裹,竖起衣领遮盖暴露在外的皮肤。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坐轮椅的人轻飘飘看过来一眼。
“斗法开始了,”张小抹激动地说,“快快快!”
“是,小姐吩咐!”小松十分紧张。
“快给我抓点瓜子花生……”
壮汉在大堂中央坐下,点了一桌菜,却连筷子也没动一下。
窗边食桌的四位客人旁若无人地继续午饭。酒楼先前跑光的客人纷纷回到窗户下门框边,脑袋挤在一起,掌柜满头冷汗捧着瓷坛溜过去:“白雪楼特制腌话梅,二十文一碟,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饭好吃吗?”武理问。
“还行,”谢致虚回答,“一般般吧。”
“那你吃得那么起劲,人家都打上门了!”
谢致虚侧头问奉知常:“吃好了吗?”
奉知常放下碗筷。
谢致虚便掏出饭钱,放在桌沿,余光看了那粒米未沾的壮汉一眼,问:“他怎么还没倒下?”
小五蛇嘶嘶钻回袖底,奉知常翻了个白眼:
——包得那么严实,怎么下嘴。
谢致虚就笑起来:“对我下嘴就行了,对别人就不用了吧。”
他说的是奉知常没给他吸出秋鱼刀毒血的事。奉知常有点受不了他,以手抵下颌,将谢致虚的脸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