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光晕在旅途轻微晃动下摇摆不定,恍如雨打浮萍漂泊无根。
指腹无意识摩挲过毒理大全的封面,烫金字样落在奉知常眼底,情绪浓稠得深不见底。
接近江陵府边界,商队行进的速度放慢下来,在城外驿亭休整。只见过往旅人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气势不凡,与外地人所乘的役马对比,简直是武士与病夫的差别。
打听之下,那些高头大马竟确实是原归江陵府驻军圈养的战马。
几天下来武理已同商队头领混熟,端着凉茶并肩蹲在驿亭下看马:“怎么战马放归民用了?”
头领:“还不是因为去年新上任的安抚使,新官上任三把火,东改西改就把骑兵裁了。嘿,一般商队行进到江陵府都会换马租用,同等价钱战马可比普通役马脚程快多了。我建议你们进城后也给你家少爷换匹马,江陵府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武理:“咦?谁是少爷?”
头领一扬下巴,示意棚里喝茶也与众人不同,要煨个小炉煮一煮、再用紫砂小壶凉一凉,仿佛独个儿辟出一块清贵之地的奉知常。
他因腿脚不便,很少下车走动,商队里的人看他都陌生又敬畏,一脸与公子少爷同行的荣幸。
武理:“…………他是少爷那我是什么?”
头领:“你不是他跟班吗?我瞅着一路上你伺候得可好了。”
“…………”武理,“来让我们换个话题——军马民用岂非美事,这位新安抚使倒是与民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