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世上只有一个梁汀,也只有一个邛山二师兄。”谢致虚捡起清净天当作拐杖杵着站起来,依旧往崩塌区走去。为了找到奉知常,邛山上下从先生到三师兄、四师兄再到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他绝不会让奉知常就这样徒劳地被掩埋在孤岛之上。
否则那张绘着他们三人合影的游春画像又能挂在什么地方,才能证明邛山曾经有过一位惊才绝艳的二弟子呢。
爆炸滑坡实在太危险了,他几次被落石拦在边缘。
“喂。”
是那个中年人的声音。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姓名。
我不叫喂,谢致虚愤愤地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身份。
——说的不错,你很有开导人的天赋。
砰。
谢致虚被落石击倒在地,撑着剑回过头,牙根紧咬才没让自己突破涵养骂娘——奉知常待在比他还安全的湖滩区域,有中年人护在跟前,连一粒沙子都沾不到他衣角。
那把轮椅,两只木轮不知以何种方式变形成长条状的撬板,上面还沾着些零落的碎石泥沙。
奉知常是顺着滑坡滑下来的。
这是何等变态的轮椅。奉知常再次搬动椅背后的机关,撬板重新拆分回扣成圆环状的木轮。
“这把轮椅……”谢致虚艰难启齿。
——先生做的。啧,你也知道,他这人没事就爱倒腾手工,竹杖已经不够他发挥了。
湖水再次涨上来,小船跃跃欲往湖中去。中年人抬着轮椅跟在奉知常身后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