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座,李隆基饮下几位爱子的敬酒,撩开帽前旒珠,选择出其中的一张金纸。
“看来众卿各有所好。”李隆基往后靠向扶手,说道,“只惜今夜,九龄不在,朕,挑挑拣拣,无可称道,唯觉这一首,堪称风雅有趣,大家听一听。”
高冯把诗词拿在手中,缓缓读了出来。李林甫一怔,却开斟酒的侍者。众臣无言静听,但闻,珠帘之内跳出来一声:“怎么是第二首?!”是张野狐的声音。
瑶池天半起丝竹,
万里莹火同习俗。
尤盼子推衔春来,
风水初开麦苗足。
“朕知道,作诗不易,应制更难。”李隆基站起身,一步一步往阶下而去,沧桑的声音,轻响殿内,“尤其,还要避让锋芒,只择平淡之字,难上加难。”
李隆基道:“尚书呐。”李林甫道:“臣在。”李隆基道:“你再替朕,好好地解一解此诗。”李林甫深吸一口气,低眉沉思,半寸红香时间内,汗流浃背。
“陛下,臣愚钝,其二之妙处,在于第二句,瑶池丝竹声传扬万里,普天……”
“好了。”李隆基道,“裴舍人,就李阁老之见,替你的先生,也说说。”
裴延被点了名,侧身出列,手持笏板,应得不卑不亢:“陛下,既如此,臣斗胆对比二三两首,后者构思精妙,纵穿古今,横连万里,尽显经纬之度,前者言语朴实,旷达而不粗糙,与普天同庆,也不逊色,然而臣窃以为,一个的立意是‘收’,一个的立意是‘放’,‘收’是王霸之举,‘放’则更显百川之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