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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坐在马车,卷帘望楼台,见旁边绣着“顾”字的方旗,突然心神一漾,许久没见顾越了,也不知路过寿安县时,两边安排宴会,他们能不能好好叙叙话。

“大道直如发,夏日佳气多,五陵贵公子,双双鸣玉珂……往洛阳的道路笔直宽阔,像美人的长发,游五陵的公子们,腰间着佩玉,青,下站就是寿安县。”

“你错字啦。”雷海青坐在旁边吹筚篥,故意吹走了一个音,“春日佳气多。”

前夜里,大家收拾行囊,苏安想着林蓁蓁和林叶定然不想被他打搅,于是就一个人要了一辆马车,哪知,雷海青忽然红着眼睛跑进来,吵着要和他同乘。

苏安问道:“怎么啦?”雷海青擦了擦脸,委屈道:“那姐姐总是摸我。”苏安哭笑不得,猜测是梅妃身边的女官不安分,只好答应“保护”雷海青。

哪知,这小少年并不安分老实,一路上都吵吵闹闹,不仅纠字,还要猜他心思。苏安没辙,定了个规矩,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笛子,谁都不许说话。

可是,当马车驶过郊外绿油油的阡陌时,雷海青终于还是忍不住说话了:“苏供奉,我总觉得你的弦音里住着个人,你看,李暮的笛音里就住着许娘子,当然,曲子的故事里并没有许娘子,可是,许娘子就是在那,嗨呀,我说乱了。”

苏安低头看着妙运:“是么,我原来是这样想。”雷海青抿抿嘴,不说话了。

长安到洛阳的这条路,极尽繁华,被时人称为两京走廊,就像是宫中走道,一路缀饰着华清宫、兰昌宫、福昌宫、连昌宫、兴泰宫,一座座行宫,如同红灯玉烛,焕发着夺目的光辉。

三日之后,夜空晴朗,一座流水花桥鳞次栉比的宫殿落在路边。苏安推了一下雷海青,笑道:“青,你看,那挂在树上的是什么?”雷海青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