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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据史实参考作话,剧情是留白,请自行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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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段有点沉重,但没有这些,苏安不会成长,也写不出《破阵》

第43章 飞龙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安寻思半天,还是害怕替顾越招忌讳,于是绕开了官家,去教坊问飞龙汤要怎么做。谢焉听后,点了点头:“我带你去。”

北市一如既往,车水马龙,开春之后又有高丽、东突厥、奚族的商队涌入,吵嚷中交易着时令的香料和皮毛,此外,不少听闻蓟县矿业即将开放而意图竞争的铁行巨贾,拉来大车的金锭,招摇过市,用听不清来路的语言和市官不断拉扯。

路过东突厥人的禽市,谢焉领苏安进去,指着个草笼子道:“苏公子请看,这里边就是雄‘飞龙’,营州未陷落时,一直是当地的土贡。”苏安眨了眨巴眼。

这种鸟,体大似鸽,头上有短羽冠,上体棕灰,有栗褐色的横斑,颈部是黑的,下体呈暗棕褐而杂以白色,最惹人注意的是尾羽,布满亮眼的花斑。

苏安道:“长成这样,好看得紧,吃了多可惜。”谢焉道:“公子快别说这话,贵得很,寻常人家还吃不起。”苏安道:“怎么卖?我又不会说突厥话。”

正是这时,一只粗壮的戴满金镯子的胳膊伸了过来。苏安抬起脸,看见一个面带灿烂笑容的胖子。胖子弯腰对他们行礼,说话竟是长安口音:“公子,在下名叫轧荦山,专门喜欢替您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砍这几家的价。”

苏安不禁又仔细打量起这个轧荦山——尚未回暖的天气,只穿薄薄的一件单衣,如同南瓜般肥圆的脖颈上,挂着一块刻绘突厥光明之神的牙牌。

谢焉道:“苏公子别搭理他,此牙郎精通六国语言,成天都在这里诓世。”轧荦山道:“别别,就这只榛鸡,三贯钱,如何?”苏安道:“那行。”

轧荦山的眼睛发亮,转过身,钻在突厥人中。谢焉道:“苏公子,他贼得很,指不定那边卖八百文。”苏安不介意,饶有兴致地看轧荦山动作,七比八划,又瞪眼睛又吹气,时而跺脚,时而拍肩膀,和笼子里的飞龙一样活蹦。

一会功夫,轧荦山谈妥,笑嘻嘻地把活物奉上:“公子本九天之人,定不计较价格,但图心情,阿郎这里赔小话两句,‘塞北无柑橘,峡谷栖榛鸡。’”苏安笑笑,心满意足,也没多问,让仆从付了钱,便叫谢焉带他回去,教他做菜。

谢焉做起家乡菜时,心情极是好,他在拔毛去血块时,苏安在旁边帮着清洗口蘑,又听说这种生长在羊骨或羊粪边的蘑菇,味道异常鲜美,适于吸收汤汁。

“苏公子,此番百姓没有遭殃,说起来,其实是你们的功。”谢焉氽过飞龙肉,捞出洗净,将口蘑和配料一起塞进陶罐中,燃起文火,“我心里敬着呢。”

苏安笑道:“可他心里别扭着呢,哪有恁大度。”谢焉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割发尚且为大事,何况废右手?这要是乐人,就毁了。”苏安道:“是。”

文火慢慢煮,需要两个时辰。谢焉得去主持教坊中的事务,便留一把奚琴给苏安,让他在伙房中守候。一缕缕白气从罐盖的边缘腾出来,在弓弦旁边缠绕。苏安坐得端正,抿了抿唇,却是才唱出首个宫音,大叫一声,整个人跌落在地。

“十八……”

一碗碗醇香浓郁的飞龙汤出炉,月圆的夜里,顾越觉得一个人吃有些浪费,便让苏安喊吴诜、王庭甫和几个礼部官吏喝起马奶酒,自觉是一席上等的文宴。

吴诜说道:“张节度使雷厉风行,人还没到,就让这里筹办马球赛。”王庭甫道:“两边的将士,总还得磨合一下才行。”吴诜道:“只有一点为难,张节度点名要与薛敬同伍,可这个人有些难相处,硬如石头,冥顽不化。”

苏安想了想,说道:“去带州之前,我刚好得空劝他,定能助军心和睦,侍郎放心。”吴诜摆了摆手道:“咱们是一起走出来的,我在诸位面前没有架子,公子别一口一个官称,不好听。”苏安笑了笑:“吴郎,我罚酒。”

“吴侍郎。”顾越放下碗,执起马奶酒,看着吴诜道,“一杯薄酒,我替苏公子,不是罚而是敬。往后入长安,咱们就难得如此同席,今日此诗,敬范阳之缘。”

不入红尘里,命途或可逃。

逍遥天地外,驰骋云河高。

千般卿意故,岂怨入囚牢。

圣火昭明月,长沙砺霸刀。

侍宴的礼部录事抹一下眼角,唤小吏取笔墨,挥笔落诗于硬纸,令其裱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