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自幼难得被人这样坦率地关心过,不知该怎么接话,但胸膛却是暖意融融的。

“让我瞧瞧你肩膀上的伤。”李长天说。

燕殊解了衣带,脱下上衣,他肩膀上缠着渗血白布,李长天小心地掀开白布后,见那处伤口黏连,不但不结痂,反而还溢出乌黑的血,着实触目惊心。

李长天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燕殊,你这伤,军中大夫说他没办法治,你回京城养伤吧。”李长天抬头,看着燕殊说。

“可是……那你……”燕殊说出这几个字,又停顿了。

李长天定是要留在朔方的,国未安,当以血肉之躯护山河。

燕殊沉默了。

李长天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去劝。

他知道燕殊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被情爱蒙蔽双眼的人。

燕殊有自己的思量,有自己的决策,有自己的想法。

“让我好好考虑一夜。”半晌,燕殊缓缓开口。

李长天点了点头:“好。”

说罢,又问:“我能不能睡你营帐里,我不想走。”

“咳……”燕殊呛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李长天心里雀跃,攥着燕殊的手躺下,两人身子挨着身子,互相给予温暖。

第二日清晨,东方欲晓,李长天早早地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发现燕殊竟也醒了,正坐在床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

“早啊。”李长天伸了个懒腰,笑道。

燕殊脸上又露出了困惑和茫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