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李长天脖子被勒出一道血痕,燕殊一瞬间慌了神:“李长天!坐回去,别动!”

李长天也感到了脖子的疼痛,他一抹脖颈,满手是血,疼得双眼发红,又呜呜咽咽地抽噎了起来。

他委屈地看了燕殊一眼,瑟瑟缩回太师椅上。

燕殊心脏犹如被干枯利爪紧攥,他呼吸不顺,胸膛起伏,恨不得立刻上前将李长天护在身后。

秦决明从未见过燕殊如此慌乱冲动过,心里不免多有感慨,他看向韩涯,故作平静地说:“韩王爷,皇上多日未见韩王爷,惦念血浓于水的至亲之情,我奉皇上之命,前来白帝城,请王爷回京城,还望王爷不要为难我们。”

韩涯稍稍松了松李长天脖子上的银线,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秦都督,当真是多年未见啊,掐指一算,你去朔方,也有九年了。”

秦决明道:“小人名不见经传,竟有幸能让韩王爷记住姓名,着实感到诚惶诚恐。”

韩涯笑了笑说:“秦都督真是谦虚,九年前,秦都督决绝狠戾地和老夫作对的模样,老夫可还历历在目呢。”

秦决明丝毫不慌,道:“韩王爷说笑了,我一无名之辈,怎么敢和韩王爷作对?您可是明辨事理的摄政王爷,当年心忧社稷,不辞辛劳,辅佐皇上处理朝政,我等还记忆犹新,同样是权侵朝野,您可不像古时那些手握大权,个个都是奸臣之志的卑鄙小人,不过说到底,这些人最后也只能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韩王爷,您说呢?”

韩涯笑了笑,慢慢将青瓷茶杯放在茶几上,说:“素闻秦都督明公正义,精通律令,敢问都督,我朝律法,擅杀皇室,罪几等?”

秦决明顿了顿,说:“一等。”

“啊……”韩涯点点头,“一等,诛九族,秦大人虽久居朔方,但如今秦府人丁兴旺,我离开白帝城前,听闻您大哥喜得孙儿,是一位伶俐的孩童,不知秦都督可知此事?”

秦决明眉头皱了起来。

“秦都督虽想着致我于死地,又当真能下手么?”韩涯也不含蓄,直接挑明,慢慢道,“还是秦都督以为,皇上能保住你?如今朝堂动荡,百官各怀心事,你觉得在我的党羽施压下,皇上真的能保住你么?要知道,当下外患异族入侵,内忧党派斗争,皇上他连自己都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