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单手扶额,深呼吸数下,好半天才硬了心肠,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行,迟用药一天,伤口就晚愈合一日。”

李长天小小声地抽泣了一会,又问:“那,那脖子上完药以后,可以呼呼吗?”

燕殊怔了怔:“呼呼?”

呼呼是什么?

“嗯,呼呼完就不疼了。”李长天说。

燕殊低头思索着‘呼呼’是什么。

李长天泫然欲泣:“不行吗?”

燕殊连忙道:“……行。”

李长天止了哭意,虽然还蜷缩着,但身体放松了下来,他乖乖地让燕殊给自己的脖子上药缠棉布。

燕殊替李长天包扎完脖子后,犹豫了一下,问:“呼呼?”

李长天点点头。

燕殊沉吟片刻,犹犹豫豫地问:“……呼……呼……是什么?”

李长天指了指燕殊的嘴唇,又指了指自己缠了白布的脖子,小小声地说:“疼,呼呼。”

燕殊:“……”

燕殊看着李长天,见他眼角又泛起泪,双眸发红。

这样的李长天,好似从山巅跌落,跌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燕殊不禁想,原来恣意无束的李长天,也会有这么脆弱无助的时候。

燕殊伸手抹去李长天眼角的泪,动作极轻地抚住李长天的后颈,将他拉近自己,随后俯身轻轻吻在他脖子的伤口上。

明月悄悄,烛火轻摇,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他满心虔诚,恳求能吻去疼痛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