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关上门,走向阿无,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阿无,我知你时常易容成长天是为了方便寻他,既然如今他已经回来,日后你便无需再易容成他的模样了。”

阿无看着李秋水,沉默半晌,忽而反问:“那郡主希望我以后,易容成谁的模样?”

李秋水答:“无需问我,你认为何人的模样合适,便选择何人的模样。”

阿无低头:“是。”

李秋水突然有些感慨。

她没由来地想起第一次与阿无见面的情形。

两年前,韩涯秘密前往北狄,和北狄首领交涉他多年来精心策划的计谋,那时候李秋水已经嫁到北狄九年,有了些说话的分量。

北狄首领在她和韩涯的劝说和鼓动之下,很快就同意了韩涯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

韩涯随后离开北狄,并留下了一队侍卫给李秋水。

其中侍卫之首,便是阿无。

刚开始相处,李秋水觉得此人着实奇怪。

他每天都会易容伪装成不同的人,没有人见过他原来的模样。

李秋水问他名字,他回答说自己没有名字,易容成谁,名字就是谁。

后来李秋水才知道,此人原先也是个流落街巷的孤儿,他六岁被韩涯捡回,训成杀手,还练了一门非常邪气的易容术。

之所以说邪气,是因为学习这种易容术的人,年幼时不但要学缩骨功改变体型,还要天天泡一种药水,把脸泡得皮软肉塌,面目全非,再也无法以原来的模样见人。

也就是说,这名侍卫,六岁后,就只能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

他是个既存在,又不存在的人。

相处一段时日后,李秋水曾问阿无。

“您为什么从不易容成自己原来的模样呢?”

阿无笑了笑,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