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的声音戛然而止,安静良久,门里弱弱地传来一句:“谁呀?”

燕殊对着紧闭的厢房门,淡淡地说:“打扰,烦请让李长天出来。”

厢房里传来另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声音:“什么李长天,李短天的,没有这个人,敲错门了,快滚。”

燕殊一顿。

这确实不是李长天的声音。

燕殊忖量半晌,转身下楼去找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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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柴房里,李长天躺在草垛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左腿曲起,右腿架在左膝盖上。

柴房夜寒漏风,冻得李长天睡不着,干脆盯着屋顶的破洞看。

忽然,柴门‘吱嘎’一声轻响,一人走到李长天身边,俯视他。

李长天看着来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呲牙笑了笑。

燕殊淡淡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月亮。”李长天笑道,“你瞧,可圆了。”

燕殊顺着李长天的目光,抬头看去,只见柴房的屋顶,有一个水缸大小的破洞,漏进点点薄凉月光。

“你那样看不见,得躺下。”李长天说。

燕殊想了想,整了整李长天身旁的杂草草垛,竟真的躺了上去。

李长天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给燕殊让位置。

两人在草垛上手臂挨着手臂躺下,吹着冷风,看着破洞。

可李长天没骗燕殊,如此,当真能瞧见明月。

万古长空,广寒清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