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这个,巡察使,什么什么的,是不是大官啊,很难当上的那种。”李长天突然问。

燕殊先是一愣,随后道:“奉旨办事罢了。”

李长天又问:“那你办完事,还会路过这个城镇吗?”

燕殊摇摇头:“不知。”

“这样啊。”李长天喃喃自语,又抬起头,“行吧,不耽误你行程了,后会有期。”

燕殊点点头:“告辞。”

说罢,燕殊轻甩马头缰绳,疾驰而去,扬起一片尘土,不一会便不见了身影。

“告辞啊……”李长天边嘟囔着边走回出予镇。

“那就是后会无期的意思呗。”

出予镇,绿苔石阶躺,临街酒坊,人声熙攘。

不知何处传来了笛声,悠悠荡荡。

荡到城郊林深处,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被野狗啃食了一半。

荡到城郊坟冢旁,苏家二姑娘的青冢墓碑下,无名花开,灼灼其华。

荡到城镇苏家堂,苏家老母亲听说凶手已经伏法,挣扎着从病榻上爬了起来,吃了碗热腾腾的面条,边哭,边笑,边吃。

荡到城镇柳家巷,柳梨花在灶头前忙着做钱爷爱吃的馒头,钱爷在院里喂鸡挑水,柳梨花轻声唤了一句‘钱爷来吃饭’,钱爷的脸就红了。

荡到城镇县令府,县令老爷拿着钱爷给的银两,准备去祝小哥家,替拉不下面子的钱爷,赔祝小哥家的屋顶。

荡到城郊数里远,燕殊御马疾驰在官道上,忽然被木樨花,迎面砸中了额头。

燕殊拉紧缰绳,让身下的马儿驻步,他抬头望去,人间眷恋,木樨坠香。

此情此境,孤零零的一个人,未免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