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尔蜪从幺幺嘴里救下明夏的时候,他整个后背都快磨秃了,后脑勺也全是血——幸亏是后脑勺,这要是正脸,五官大概都要磨平了。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怪幺幺,它毕竟只是个幼崽,刚断奶没多久,啥都不懂。能想到把它认识的人类拖回家已经很不容易,非要让它想到要体贴的照顾人类脆弱的身体,实在太难为狗狗了。
因为这事儿,尔蜪也觉得很抱歉,还主动把协助工兵清理梅田的工作接了下来。
经过南江的反复请求,又许诺了无数的好处,青丘勉强同意了偷听。不过不是通过门缝。病房的设施老旧,门把手轻轻一转就会咯吱咯吱响。他们要悄眯眯的听,只能通过那通向训练场的开了一条缝的窗户。
一人一狐蹑手蹑脚的从绿化带踩了过去,很无耻的忽视了脚下被踩的软趴趴的草坪,一起凑到了窗户下面。
他们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哽咽。
是明夏。
南江认识明夏也有半年了,印象中这就是个阳光明朗的大男孩儿。他从没想过他也会哭。
他从没听到过有谁这样哭。那是压抑着的哀恸与无助,还有一种因无助而滋生的愤怒与自责。
“她说……”明夏的声音断断续续,“……这个孩子的心可真好吃……”
话未说完,明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他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根本吐不出什么。可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这种纯生理性的反应,直吐的全身都开始抽搐。
胡老连忙按铃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把胡老请了出去,病房的门合拢之前,胡老的目光穿过了纷乱的白色身影,看到了明夏蜷缩在病床上仍不住抽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