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九卿问:“师尊, 外面下雨了么?”

华笙点头,随手将芳华伞支在了门口。如果要让旁人知道,鼎鼎有名的芳华伞居然被用来遮雨,不知道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正在下, 为师出去有事,你竟醒了,怕打雷么?”

他踱步走至床边,垂着头居高临下地盯着穿戴整齐的贺九卿,余光瞥见他靴底下的泥,蹙眉道:“你也出去过?”

贺九卿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师尊能出去,我自然也能出去,我又不是没长腿。”他语气不甚好,可也算不得十分恶劣,顶破天了也就是顶撞。

华笙向来不在意这种程度的顶撞,兀自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单手擒住他的下巴,左右小幅度地摇摆了一下,不悦道:“出去跟人打架了?脸上那么脏。”

“是啊,”贺九卿承认地也很爽快,“我表哥把梦桓抓了来,说要给我出气。我同他一合计,干脆就把人毒打了一顿。我想,大晚上的出门去,没几个人是干好事的,师尊应该也不例外罢?”

他说完,昂着头,目光死死盯紧华笙的脸,生怕漏掉任何一丝面部表情。可让他失望的是,华笙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神色,甚至连细微的情绪变化都没有。问心无愧,理所应当。

“知道了,”华笙倒是没说什么,贴着贺九卿坐下,问他,“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抱你睡。”

贺九卿摇头,心脏暗戳戳的疼:“不睡了,睡不着。想要师尊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