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清清嗓,“堂下何人?”

余故渊随口说出了自己的表字,“余景岚。”

修界那些人只知道他的名,只有他门派的几个人才知道他的表字。至于民间,他们把自己画在年画上辟邪的时候,通常写的都是“广玥仙尊”。

县官吩咐乖巧地站在他后面的文师爷说:“去查查他说的是否属实。”

文师爷取来纸笔,面对余故渊时又换上傲慢的神情,随手把纸笔扔在余故渊跪着的膝边,“何方人士?如实写,胆敢欺瞒,棍棒伺候。”

饶是余故渊性格再随意,神经再大条,也感受到极大的羞辱。

要知道他此前当了几十年万人之上的仙尊,修界同僚见了他也要毕恭毕敬,言辞不敢有一丝一毫地不尊敬。民间的凡人们见了他的画像,向来连表情都要肃穆,没人敢嬉皮笑脸。

此刻让他跪凡人的官也就罢了,居然还被凡人言辞轻慢地欺辱。

他虽然失去了修为,但是骨子里深深镌刻的自尊激得他战栗。心里几乎有些懊悔,如果十年前他没有为了这些人……怎么会失去修为,让一个凡人折辱!

余故渊在十年前身受重伤,落下了严重的病根,失去的不仅是修为,还有强健的体魄。况且他昨夜经历了狂风暴雨般的性事,体力早就不支,现在又心情激荡,勉强捡起纸笔,没敢写自己名号,只写上:“梵海生掌门仆从”。

头还没抬起来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