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对钟表走秒格外敏感。

秒钟每走一针,都会敲在景郁的神经。

数到现在,其实已经很累了,但那根神经仍旧兴奋着,景郁不受控制地数了起来。

景郁一心能两用,他跟顾云舟解释时,还在准确无误地增加着心里的数字。

对于这么个数数狂魔,顾云舟头疼至极。

他这个毛病还是十七岁那年养成的,有一段时期景郁非常焦虑,整晚整晚的睡不着。

那时他就有数着秒记录顾云舟呼吸跟心跳的毛病。

顾云舟扶着床慢慢坐了起来,整个身子跟散了架似的难受。

他忍着不舒服,将自己的食指摁在了景郁眉心。

景郁的注意力,不自觉放到了顾云舟那根白皙的手指上。

“现在数到多少了?”顾云舟问他。

“29632秒。”

顾云舟看着景郁不自觉敲动的手指,跟着数,“29633”

顾云舟的声音,跟19楼住户的石英钟秒钟重叠在一块。

“29634”

“咔嚓。”

29635”

“咔嚓。”

“29636”

“咔嚓。”

为了照顾景郁的强迫症,顾云舟数到一个整数,叫停了景郁的‘数数模式’。

“停。”

景郁耳朵挥之不去的秒针旋转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