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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来,地上凉。”谢国公顿了下,看一眼还被长子紧紧攥在手里的荷包,“你的身体?”

谢重华慢慢站了起来,声音低低的:“在那梦里,这药除了令人不孕之外,倒不会有害健康。不过到底如何,我没找御医看过,这么些年都没哪个御医指出来,可见都是皇帝的人。具体的,父亲悄悄地找人验验那药。”

听得她话语中强忍住的悲伤,谢国公心下怆然,不孕对女子而言是何等的残忍。

“让赵郎中看一下。”谢国公道。

谢重华:“回头和母亲她们说话时再请。”

正值父亲致仕,书房谈话,有理可循。书房传郎中,以景宣帝的多疑必要多思。不过到了女眷那便无妨,回到娘家让娘家的府医看看身体,人之常情,就是悄悄请了外面的名医来看都说得过去,谁让她多年无子。

谢国公怔了下,转瞬就明白,她是在防着皇帝派人盯着她或者该说是谢家的一举一动,所以连请个府医都要小心翼翼,顿觉悲凉。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自问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本以为能够功成身退,未曾想迎头痛击。

“父亲务必派人盯住张友年的一举一动。” 谢重华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只是,没了张友年,还有李友年,王友年。”

盯住了张友年也许能换来一时之安,可只要皇帝想治谢氏谋反之罪,就会有无数个张友年前仆后继。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不想日日夜夜活在心惊胆战之中,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谢国公嘴角颤了颤,面上笼罩了一层灰败,整个人彷佛徒然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