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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个堂屋都能发觉他睡得不踏实,和四没给气笑了,但发了场噩梦,他整个人精疲力尽,懒得踹人。

外头雨声刷刷,既热闹又衬得整个村子格外安静,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陆铮鸣窥视着和四的表情,琢磨着这床他是赖上了,便安下心来,借着安慰的名头,施着揩油之事,却也一字不发,不问和四究竟梦到了什么。

和四哪里察觉不到他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可是他眼皮沉得抬不起来,说要睡精神却又分外亢奋。半阖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和四突然主动开口道:“我方才梦见了一些过去的事……”

陆铮鸣安抚他的手一顿,脸上一时间复杂得让人摸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和四没有看他,兀自慢吞吞道:“我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过去的事,但都是些未曾见过却也眼熟的人和场景。”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淡淡怅惘,“赵精忠说我曾大病一场,病后便忘了许多事。他说都是不重要的人事,我也如是这般想,既然能忘记,想必也重要不到哪里去。”

重要不到哪里去的某个人:“……”

和四说话的速度很慢,却让陆铮鸣听出了一丝曾经东厂提督的味道,那种不疾不徐,处惊不变的从容。

陆铮鸣有种隐隐的,无法描述的不安。

他鲜少有这种感觉,一旦有,多半便要有事发生。

和四似未发觉他骤然间的沉默,一边回忆一边慢慢道来:“梦里也是这样的大雨,一个妇人匆匆将我抱到艘船上。风雨如晦,我看不清她的脸,只听见她让我走,走得越远越好。那艘船的制式,与我大燕很不一样,倒像是……”

陆铮鸣突然打断他道:“你怎么知道那船与燕国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