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方渡寒恼怒地坐起身来,终于摸清楚了自己的心境。
自己不是好龙阳,是只好大周天子一人。
“妈的,不睡了!” 方渡寒从塌上站起,嘱咐道:“明日还要作战,振邦你好好休息。”说着,迅速穿好锦靴,披上那深灰色貂裘,大步迈出了营帐。周振邦迷茫地看着方渡寒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触了侯爷哪块逆鳞。
夜迢山高,天似银屏,方渡寒箸马扬鞭,向查灵海奔去,身|下照夜玉狮刚被他叫醒,还不是很精神,可愈近湖边,星空浩瀚,它也来了力气,飞速疾驰,方渡寒纷乱心绪被凛冽凉风吹散,他勒马望向湖边,不禁一怔。
高原大地上,无数湖沼错落排布,粼粼波光,灿若列星,远方冰山沐月,星河浸梦,一人一马已伫立在岸边沙石之上,融入在这壮美夜色中,那人披着初见时的雪白狐裘,听到马蹄之声,款款回身,美目中带了些讶异,“侯爷?”
“陛下怎么在这儿?”方渡寒下了马,缓缓走到李羿陵身旁。
“初到高原,有些不适。出来逛逛却不想遇到如此瑰丽之景。”李羿陵看向天空,袅袅云汉,满目繁星,只觉身在梦中,不禁笑道:“人生若尘露,天地邈悠悠[1]。若独处皇宫,哪能领会阮嗣宗所言。”
方渡寒俯身捻起一块儿石头用力抛入远方湖底,“战事结束,陛下可要回京?”
“是时候该回去了。”李羿陵轻叹一声,“前几日内卫传书称……楚淮王那边有所异动。”
“李淮景?”方渡寒挑眉。
“是啊。”李羿陵笑着转向方渡寒,皎月之下,翩翩如玉。“想要这天下之人,不胜枚举……侯爷也算其中一位。”
方渡寒没言语,右手搭在腰间,仔仔细细看着面前之人,平和下去的心绪又纷繁复杂地萦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