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醒来时,见聂湛一身鲜血跪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手里握着刀,刀尖扎在聂湛胸口上。
禁军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郑于非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他蓄意谋害忠良……
顾章被关入天牢,没有提审,无从申辩,甚至见不到任何人。
没几日,聂湛重伤身亡,郑于非又从顾府搜出了顾章与北祁往来的书信。而后,一道圣旨,以通敌叛国之罪将顾家满门抄斩。
可无人知道,那圣旨是陆平山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太监,给皇帝燃了迷香,趁他神志不清时让他盖了玺印。
待皇帝醒来时,顾家一门,已入黄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郑于非瞪圆了眼,手脚有些发抖。
当年,陆平山许他高官厚禄,两人一唱一和,杀了聂湛,嫁祸于顾章,更与北祁里应外合,攻占京都。
这些事,该是只有陆平山才知晓。他死咬着这些秘密,便是赌陆平山会为了藏住这些事而救他。
他困于牢中,不知陆平山早已自身难保。
顾琅冷冷地看着他,说:“你可记得,当年顾家,有个十三岁的孩子。”
“孩……”郑于非一愣,又否认道,“不可能!那孩子在禁军查封顾府时就死了!”
他深知斩草要除根,断不会给自己埋下祸患。可他不知道,赵拙曾有个儿子,与顾琅年纪相仿。
当年封府时,赵拙的儿子惊慌逃跑,从高墙上摔了下来。
赵拙找到儿子时,那孩子已没了气息。他悲痛万分,却还是抱着孩子找到了顾琅,让两人换了衣服,而后带着顾琅逃走了。
他们在城中狼狈逃窜,提心吊胆。顾琅没见着父母最后一面,只敢在夜里偷偷跑去刑场,却只在月色下,看见了一滩滩发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