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慕容衍抱紧他,说,“让我抱着睡会儿。今日那么多事,可困死我了。”

顾琅没动了,听着他渐渐绵长的呼吸声,心口发涩。他不是不喜欢,在慕容衍染着月色,第一次吻上他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于他而言不一样。他在漫长的岁月中跋涉,除赵拙外无一人知他冷暖,是慕容衍不管不顾闯了进来,赶都赶不走。

可他忘不了当初慕容衍的眼睛是怎么瞎的。他们误入山中迷障,他脑中混沌不清,错把慕容衍认成郑于非,将他打成重伤,连眼睛都瞎了。那时他才发现,他心中只有压了十一年的仇恨,爱于他而言太过陌生。多年来,他习惯了只身犯险,习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底,余生只剩“冤屈未雪”四个字,从不懂如何爱人。

慕容衍待他赤诚,他却不知该怎么去爱慕容衍,甚至怀疑若仇恨当前,自己心里便没有慕容衍的位置了。两个人厮守,该是彼此付出,像他爹娘一般,风雪半生,不离不弃。

慕容衍该找一个全心全意待他的太子妃,而不是他这样一个心中只剩仇恨的人。

他不值得。

刘大猛迷迷糊糊睁开眼,见阮念和屈封云坐在床边看他。

阮念见他醒来,高兴道:“你醒啦!”

刘大猛头一动,顿时疼得嗷嗷叫,“嘶……我头怎么那么疼?”

阮念:“……你头撞到墙了。”

“撞墙了?”刘大猛半信半疑,屈封云也面目表情一点头,“嗯。”

刘大猛浑身又痒了起来,如千万只虫蚁四处乱爬。他忍不住伸手去挠,“痒!好痒……”

阮念想起了师父给的那瓶药,急忙掏了出来,“试试这个。”

刘大猛想起之前的脸肿,拉肚子等等,顿时不敢吃了,“我、我不吃。”

屈封云一手掐住他的嘴,对阮念道:“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