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的李慈并不恨他。

只是迟钝。

鲁风碰了茶碗上来给他喂水,要劝上许久,李慈才意识到要张嘴。含在嘴里又不记得咽,清水从嘴角慢慢滑下来。

“殿下!”鲁风不得不抬起他的下巴,强制他产生自主吞咽的动作。

李慈吞得很慢,每吞一口,都好像有刀子在割,没有焦距的眼仁蓄了一层泪,无知无觉地铺散下来。

“殿下,别哭…别哭…只是喝水…”

“咽下去就好了!咽下去就好了…”

喝了半碗水,却像流了一碗的泪。

直到返回南国王宫,才算勉强恢复了进食。

李慈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宫内一处偏僻的别院。不声不响的低调行事令鲁风产生疑惑:永平王是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王爷,为何久别归国,倒像见不得光一般被人藏了起来?

他并不知道,在南国人眼中,从来就没有过“永平王”的存在。

一直只有太子。

从来没有出过国门的太子。

他们尊贵的,不曾经受折辱与难堪的新皇。

那么现在李慈是谁?

下了朝之后,李孚顾不上更衣,飞奔而来。他早就听说了使臣归国的消息,例行封赏,喜不自胜。

所有人都赏过了,只剩李慈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