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呀?”李慈的外衫被扯得松松垮垮,他也不拦着,反倒探着头好奇地去看那薄薄一本册子,整个人细溜溜地从布料里滑出来,眼睛里写满天真。

像…那时候…

“你找我来干什么呀?”南国太子一派纯真地打量着刹利使臣。

那个时候没有这么爱他,亲吻遭遇了拒绝和挣扎便狠狠地咬了他。他留给李慈大部分的回忆都是痛的,痛得他受不住,于是干脆都忘了。

这次不会了。

于是捡起册子来,轻声翻讲,“这是你的…前几页,都是你写的…”

一个、两个、三个…是一模一样单调的“正”字。

“我猜了很久,你记这些东西干什么…后来猜到了。”

“我每碰你一次,你都会记上一笔。”

“无论是什么样的接触,只要是我…”尤里兹说话时的表情甚至有几分痛苦,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人,仿佛已经遭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报复。

而李慈则想到了十七。他有一次无意间发现了柱子侧角有许多划痕,是密密麻麻极小的“正”,再找上去,便要搭着凳子爬上房梁。梁上自然也有。

计数,这是影卫十七的乐趣。

死亡的遮蔽下,爱与恨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总是被十七给抓回来。要是没有十七多好啊…但没有十七也还有别人…别人也会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取其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