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愿的话,可不怪我等不客气了。”对面之人冷冷一笑,继而低喝:“阵起!”
明光峰。
道殿外榕树堆雪,树下石桌,晏无书盯着酒杯里的倒影,甚是艰难地开口:“他……萧满深明大义,慈悲天下,若与他讲明缘由,定会同意让丹。”
“是我……对不起他。”
晏无书嗓音带哑,又轻,风过就能吹散,端着手里的酒,迟迟无法饮下。
沈意如坐在他对面,一时无言。
隔了片刻,晏无书又道:“待此役了,我会带他离开孤山,寻找继续修行的方法。”
这是在做日后的安排,雪意峰也会像停云峰那般,主人终年不归。
“若是找不到呢?”纵使不忍,沈意如仍是道出另一种可能,“失去元丹,他时日有限。”
“那就分一半我的寿元给他。”晏无书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可……”沈意如启唇,但半晌说不出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把晏无书手里的酒杯拿走,换成一碗药:“你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先把药喝了。”
这药端到道殿已有一段时间,都凉了。
一片雪花落入碗中。
晏无书把药往唇边送,他惯来不爱喝这种汤药,此时却无所谓了,但就在即将喝下时分,动作倏然顿住,紧接着摔碗起身,大步往外。
——雪意峰上生出了变故。
他面上所有表情都消失,沉沉如水,满身杀意。
沈意如也察觉到异状,紧随其后。但她没有晏无书快,晏无书是太清圣境,一步便回到雪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