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出云从坐席间起身,向着这位孟姓教习拱手一礼:“孟教习,及至今日,我等所学不过是初阶阵法的基本元素与构成,您摆出的这道石阵,神、形、意完备,合乎天地五行,暗藏阴阳两意,难度是否太大了?”
“此言差矣。”孟教习食指轻叩桌案,看着魏出云的眼睛,语气淡然,“若你行走江湖上,遇见的对手使了超出你所学所闻的招法,难不成你也对人家说,难度太大,请换一种?”
“可这并非在江湖上啊。”莫钧天小声抱怨。
他二人再无旁人敢出声,一时之间,朝雨楼内落针可闻。
萧满的目光从孟教习身上移开,落到她前方的阵法上,一番细观,不曾开口。
这时孟教习扯唇笑了声:“行,我也不强人所难。萧满,你可以选择不试,但接下来的三日,要将《阵法初解》一书从头到尾抄百遍。”
“抄不完不准出朝雨楼?”曲寒星终于忍不住说了句话。
孟教习的表情一冷,正欲对斥责曲寒星几句,萧满站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们那一方,曲寒星情急,扯了下萧满衣袖,疯狂使眼色暗示:遇上这样的教习,就先认个错,抄书的事大家一起想办法就是。
萧满把手里的笔记递还给莫钧天,回以曲寒星眼神,告诉他不必担忧。
曲寒星不太敢信——朝雨楼内绝大多数人都不敢信,这摆明了是在为难。
就算萧满在那一日的乱斗中拔得头筹,就算执教符道初解的教习亲口夸过他天赋,就算剑术一课上他表现优异,但那又如何?阵法较之前几者,是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终于,哪怕明知眼前这位教习分外严厉,楼内亦响起窃窃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