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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上什么事,该直接告诉我,不必跑那么远去找谈问舟。”晏无书低声道,这里唯有他们二人,话自然是对萧满说的。

萧满回望晏无书,心思千回百转。晏无书看他看得认真,狭长的眸微微下压,眉峰蹙起,连带那道剑痕都生了些褶皱。

这一刻,萧满终于读懂晏无书看他的眼神。

——其实晏无书待他一直没变,是他擅自美化过滤了一些东西,让那些态度和眼神增添上绮色。

在晏无书眼中,萧满仍是十年前他从臭水街里捡出来的那个小孩。晏无书对他好,供他吃食给他衣穿,送他去大昭寺治病,不过是因为他弱小又可怜罢了。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对等的,抛去天道强行定下的身份,连朋友都不是。

他们之间,是恩,是义,是大道路上,最不该结缘的那一种。

萧满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风起风又落,十五夜的月被重云尽数遮挡,漫山遍野再不见一缕光线。

他把被风拨乱的发撩到耳后,对晏无书道:“我想看看那个佛龛。”

晏无书神色微变,表情莫名古怪。

萧满知晓佛龛的存在不奇怪,白日里掌门飞剑来传,他就在身边。但萧满怎么对佛龛有兴趣?

虽说是佛门之物,可去岁有人弄回了一块劳什子的佛祖遗物,他都不曾问过半分。说带他去看,他更是直言修佛修的是心,并非这些身外之物。这会儿为何想看佛龛?

难不成是谈问舟怂恿的?

晏无书若有所思,萧满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先前在行云峰上,萧满观谈峰主画上佛龛,脑中闪过些许念头,却是难以捕捉,便想若能看看真正的佛龛,念头应该会清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