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碧桃亲自带苏棠避开人群往院子里去。
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苏棠一会儿摘摘草,一会儿摸摸陆敬淮。
被摸的男人神色呆滞,像是在思考着某些事。因为太过认真,所以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得格外冷酷无情,丝毫没有屈服在苏棠的软手之下。
“到了。”席碧桃停住脚步。
三人面前是一座院子,恢弘庞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座小型江南宅院。
陆敬淮的眸色一瞬深邃。
就是这个院子。那一天,他清晨睁眼,看到某座院子上方飘散出一股熟悉而浓郁的魔气。陆敬淮认得出来,这股魔气与他同宗。然后他便听说了李兆思去世的消息。
听到时,陆敬淮并没有任何感想,可当他知道李兆思的院子就在那魔气四溢的地方时,陆敬淮就突然开始恐慌了。
那魔气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令人觉得恐惧。那已经不是同宗,而是一模一样,就像那杀人的人……是他一样。
想到这里,男人脸上更显心惊之色。
“进来吧。”席碧桃推开了侧门,率先往里去。
陆敬淮跟在苏棠身后,他能看到小娘子柔软纤细的身段,修长白皙的脖颈被青丝掩盖,微微侧头时露出两瓣白软的面颊。小嘴天然翘起,颜色粉嫩,像果冻似得。
“小师姐。”陆敬淮声音艰涩地开口。
正走在前面的苏棠转头看他,“怎么了?”
陆敬淮垂眸,望进苏棠那双漂亮黑亮的大眼睛里,他沉静半刻,吐出两个字,“没事。”
李兆思的遗体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听说他的骨头都被折断了,就连脖颈也断了。而且不止脸上,身上也有无数道伤痕,整副皮囊几乎都要被划烂了,可见下手之人的狠绝。
“这是有大仇啊。”苏棠是第一次看到李兆思的遗体,那满脸的痕迹,脸都烂了,她瞬间就被这场面震惊了。
“就是这样,所以李云深才会变成怀疑对象。”席碧桃秀眉紧蹙,“他与李兆思的旧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李云深在临走前还跟李兆思撂下话说,除非生死,不然不见。”
身为父子,却闹到这种地步,归根结底还是李兆思这个男人太过薄情寡义了。想到这里,苏棠突然神色一顿,她推测道:“会不会是某个女人来找他寻仇的?”
“这修真界内有哪个女人能打的过李兆思?”席碧桃斜了苏棠一眼。
“哎呀,”苏棠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她伸手拍了拍席碧桃的肩膀,“席小姐,你这种尚未出闺的小娘子怎么可能懂得男人这种生物呢?所谓钢铁化为绕指柔,不管是多么硬的钢铁,只要碰到女人,自然就变成绕指柔了。”
说完,苏棠朝陆敬淮抛了一个媚眼。
可惜,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李兆思的尸体看,根本就没有看到苏棠的媚眼。
媚眼抛给了瞎子。
苏棠气呼呼地鼓起了脸,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吃干抹净就开始假装看不见她了。
“苏棠,快看看李兆思的尸体上有没有魔气吧。”席碧桃不耐烦地催促,“再不看,天都要黑了。”
苏棠娇哼一声,走到李兆思的尸体边,正准备揭开李兆思身上的白布,就被陆敬淮伸手阻止了。
男人似乎终于从他的世界里出来了,他一手攥着苏棠的腕子,一手将那块白布把李兆思从头盖到脚,然后道:“隔着白布也可以看的,小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