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躲在被子里吃糖,陆言最喜欢吃橙色的和红色的,他猜测那是橘子味和草莓味的;傅怀则把所有紫色的都吃完了。陆言给他讲从窗户里飞进来的麻雀的故事,傅怀说他也喜欢那种灰色的小鸟,之前他在窗前养了一群。
“你是怎么养它们的呢?”陆言很好奇,他从来没有养过鸟。
“我放养它们,任它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每到饭点的时候它们都必须飞来我的窗台上吃东西。”
“也许我见过你的麻雀。”
“它们总是不听我的话,到处飞来飞去。”傅怀大声抱怨。
结果没等傅怀把他的鸟的名字全部和陆言读一遍,他们两个就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是陆言先醒过来,他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小心地动了动,把一旁抱着他胳膊睡得正香的傅怀弄醒。
在他的四周,那些家具再次开始蠢蠢欲动地膨胀,窸窸窣窣地朝着这两个男孩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傅怀醒了过来,陆言能看见他的嘴巴开合,但是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陆言要认真听才能听见。
“糖!”他喊道。
对了!他特地剩了几个不爱吃的口味。
陆言匆忙地在被窝里摸索着,好不容易在傅怀的胳膊下面找到一颗,便朝着那巨大的柜子丢去。可柜子光滑的柜面轻易地把那块糖弹开了,无动于衷地继续膨胀,速度甚至越来越快。吊灯扭曲了自己的形状掉落下来,眼看就要到了他们头顶上。
他们又连连朝着外面丢了几块糖,要不就弹了回来,要不就砸歪了。
“这不行!”陆言要哭出来了,他颤抖着,感觉傅怀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手心湿漉漉的。
他从未如此恐惧过,就连离那些东西最近的一次也没有这样过。也许是因为这次他不是一个人。
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被挡到了他的眼前,那是傅怀装糖的圆罐子,里面的糖已经被倒了出来。只剩下空荡荡的玻璃罐子,被傅怀的手抓着。挡在了他的眼前,他的另一只手捂着陆言的耳朵,又用胳膊捂住另一只。
“闭上眼睛。”他听见傅怀说道。“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