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尘看着谢逢殊,终于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绛尘。”
“绛尘。”谢逢殊跟着念了一遍,然后问,“你来须弥做什么?”
看他的架势,好像就想这么和人隔着一道门槛聊天了似的。
绛尘不觉得他烦,只是难免有些哑然。
他与应龙数万年前见面,同样是在须弥,还是你死我活势不两立的架势,如今居然隔着一扇庙门,互报家门起来。
他想了想,答:“来修禅。”
谢逢殊听不懂,却觉得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比自己练刀更厉害一点。
话还没说几句,山风忽起吹得两人衣袖纷飞,赤色与霜白在半空中相缠,谢逢殊被风一吹,觉得有些凉,终于发现站在门口聊天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对味。于是他想了想,看着绛尘问:“我能进去吗?”
前一段时间谢逢殊还怕对方吃了自己,现在就主动凑过来,想和对方亲近——他被吕栖梧、被绥灵和嘲溪纵着养大,娇贵意气,一片赤诚。
绛尘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一侧身,让开一条路。
从庙门到法堂的路并不算长,两人并肩而行,耳边是竹林因风而动的沙沙声。到法堂门口,绛尘推门而入,谢逢殊紧随其后。
法堂内四面都是石壁,平滑光洁,纤尘不染。除了门口,其余三面石壁前都放了一个巨大沉木灯架,灯架置有五层灯台,比人还高,灯台上供着黑色的佛灯,简约古朴,一盏接着一盏,照得室内灯火通明。
谢逢殊看呆了,隔了一会儿才道:“这是什么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