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沨也很多年没有踏实过年,往年这时候他一般都待在村子东头那个破旧的小宾馆,暖气片摸着一片冰凉,被褥潮湿,离床很近的土黄色木柜上摆着一台还会闪黑白花的老式电视,每年从三十到大年初几,宾馆里只有他一个人。
裴诺诺蹲在墙根底下撸隔壁经常跑过来串门的猫,可能是因为夏天经常来这边住,彻底搬过来她也没太不适应。
裴沨从来不会哄孩子,哪怕照顾裴诺诺这几年,待在一起时也很少跟她说话,偶尔会带她去游乐场玩,也只是在旁边很沉默地看着,现在也一样,坐在小石桌上看她跟猫玩了一会儿,然后嘱咐她小心被挠伤,就回屋去拿围巾。
许时熙见他进来很神秘地朝他勾了勾手,裴沨过去衣柜那边靠在镜子前低头看,结果许时熙给了他一个红包,上面印着生肖图案。
“我本来想明天早上给你,实在忍不住了。”许时熙塞他手里,从准备的时候就想要么直接给他算了,又没人提前这么久给压岁钱,但再忍下去他今天都得惦记着这事儿,刚才看到了就拿出来给他。
裴沨迟疑了一下接过去,问:“给裴诺诺的?”
“不是,”许时熙说,“诺诺的明天给她,这是给你的。”
裴沨拿着捏了捏,里面东西很薄,应该只有几百块,他不想许时熙借着这个再把平常的房租钱退给他,不过好像也没有。
“为什么给我?”裴沨问他,许时熙比他还小半岁,也就是这个月才过了生日。
“给你就拿着,问这么多,”许时熙推他起来从衣柜里取外套,拿到一半开玩笑地说,“我要说我比你大呢。”
裴沨自然没想太多,把压岁钱装进外套兜里,看许时熙正在穿衣服,凑近稍微低了点头,很快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那就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