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沨闻着那股酒臭味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却发现门锁被人捅坏了,推门进去,里面东西没怎么动,只有他放银行卡那个抽屉被人翻得很凌乱,几张卡都在他身上,柜子里只有一张剩下二三十块的旧卡,没了踪影。
裴沨拿着要用的那几个笔记本关好门又下了楼,回到宾馆时裴诺诺睡得正熟。
宾馆里暖气不是很热,裴沨把另一床被子也找过来给她盖上。
他心里一直在犹豫,刘春玲跟裴念忠虽然结了婚,但并没有领过证,如果裴念忠死了,裴诺诺的抚养权也不会落在她手里,这几年他攒了几十万,虽然不算多,大概也够她用了。
值不值得这样的问题他没有考虑过,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想了很多年,想过很多种办法,每一个步骤在脑海里都很清晰。
那天晚上回来他问了裴诺诺,裴诺诺说是她不小心把去许时熙家里住过的事情说出去了,不过没有说是谁,然后挨了打,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不管什么原因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触发点,以后只会更严重,他不可能每次都来得及赶回去。
裴沨从衬衫口袋里拿出那块时间稍微有些滞缓的怀表,外壳只隔着一层单薄衣料跟皮肤接触着,一直是温热的,想到现在最让他下不了决心的,是他一旦动手,许时熙肯定会为他难过。
许时熙要演的方洵是个永远执着热忱,不会放过任何犯罪的刑警,他却要当个杀人犯么。
外面雪下得很大,路上都是积雪,在宾馆五楼窗口朝外看,远处稍微矮一些的屋顶上一片白茫,这个时间许时熙大概还没睡,说不定在写卷子,但明年或者后年的冬天,许时熙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还会不会记得他。
裴沨一直戴着耳机,里面是上一届毕业典礼是许时熙唱的那首歌,他转成了音频,但是没能过滤掉周围其他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