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沨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时熙已经不知道骑着车在这一片找了几圈,他看着那个号码,突然间觉得喉咙很干涩,按下接听的指尖都在发抖。
“怎么突然打电话?”裴沨问他,那边听起来有书页摩擦地悉索声,大概他刚刚下课。
“……诺诺好像不见了。”许时熙说出这句话,却感觉那声音并不是他的,听起来空洞又低哑。
裴沨很快就赶了过来,许时熙已经把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给裴诺诺那个小手机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蹲在巷子里墙根底下,许时熙抬头问他:“……报警吗?”
裴沨把他拉了起来,但没有说话,先进屋去看了一眼,最后在那个平常被当成客厅里的屋里,看到半人多高的木柜底下撒了小半瓶药,红白交错的胶囊上滚着灰土。
木柜和旁边的电视柜之间有一道窄小的缝隙,塞着一个被剪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里面泡了几粒药。
他把那半截瓶子放在电视柜上,回头问跟着一起进来的许时熙,“附近有什么能躲,或者能钻的地方吗?”
许时熙没太听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裴沨接着说:“废砖房、水泥管,要么扔旧家具的地方。”
这边城区老旧,打了拆字就开始闲置的危房有很多,还有一些施工到一半跑路的工程,路边经常堆着几根水泥管,许时熙不知道他为什么找这些地方,但总归裴沨是最了解裴诺诺的,就什么也没问,直接带着他顺着路挨个找过去。
把周围最近的几个工地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人,路边拆了一半的砖房也不像能躲得下的样子。
进到一栋危楼,大概爬到五六楼的时候,许时熙透过碎出蛛网一样的裂痕的玻璃窗往外看了看,几乎有些晕眩,他抬头看裴沨,他几乎没再说过一句话,神情似乎还很镇定,但唇色却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