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许时熙对他几乎盲目崇拜,冲动易怒,毫无耐性,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地靠在桌边听余准他们说话。

许时熙察觉到了沈昼川的审视,但连头也没抬,听到上课铃响的时候就坐回了座位。

裴沨跟着老蒋去打印室印卷子刚回来,方小椿接过去发的时候,许时熙回头看了看裴沨,手放在兜里拿着那张票,欲言又止。

裴沨询问地朝他看了一眼,许时熙又转了回去,觉得自己未免太幼稚了,也不是小孩子,表演节目为什么非得找个人来看看。

一定是被方小椿传染了,方小椿这个幼稚鬼。

裴沨这几天在带一份家教,课间的时候就在教室里改卷子,他从来不关心班里那些事,也不知道高三哪天毕业晚会,只是下课的时候看到许时熙他们都朝外面走,才想起来大概就是今天。

他往窗外看的时候,一个女生正背着吉他跑过来,把吉他包给了许时熙,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地一起下了楼。

礼堂离这边教室很近,隐约能听到些音乐声,班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其余的不是去看晚会就是在操场。

裴沨放下笔靠着椅背,这段时间他都不受控制地一直在回想那天许时熙到他家的事。

把笔记和练习册都找出来放在旁边后,裴沨让他先在窗边站着,自己又把屋里收拾了一下。

许时熙一直很安静,没说什么话,靠着窗沿翻那本旧相册,有十多年前在伊宁拍的夜空,尽管因为年久照片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看出繁星点缀,也有很多裴沨父母的合照,还有几张裴沨小时候的照片,不过很少。

裴沨回过头的时候许时熙恰好要和他说话,两个人视线无意间对上,许时熙朝他笑了笑。

地上还是杂乱地堆着很多旧书本,墙上常年渗水颜色斑驳,每次进那个房间时都是扑面而来的压抑逼仄,但那个时候他心里的烦躁好像突然褪去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