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许时熙推他的那一下,如果当时许时熙只是自己躲开,周远川的钢管十有八九会落到他肩上。
诊室的门没有关,裴沨坐在长椅上,恰好能看到许时熙,一个护士正在给他处理手臂,隐约听到问了句是不是和人打架了,许时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炽灯下耳根都有些泛红。
这种感觉很微妙,以前对他拳脚相向、欺辱霸凌的人,忽然宁可自己受伤也要保护他,裴沨始终都想不明白许时熙为什么一夜之间转了性,但无法否认的是,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挡在前面保护他的人。
护士在门口嘱咐着许时熙那条胳膊不要用力也不要沾水,又问他有没有家属陪着一起来,许时熙刚想说没有,裴沨站起身走了过来。
护士也没多想,抬头看了一眼裴沨,把病历本和单子都给他,说:“你是他哥哥吧?带他去下面拿药就行了,今晚回家看看会不会发烧,明天要是发烧了或者觉得胳膊疼得更厉害,还得再来复查一下。”
许时熙还有点想解释,结果裴沨接受良好,认真地又去问了问注意事项,等护士走后,挑眉朝他笑了一下,说:“哥哥陪你去拿药?”
“……你别占我便宜。”许时熙窘迫地说。
说完后他从裴沨手里拿过病历本,走在前面下了楼。
他皮肤白,脸红起来格外明显,以前裴沨没发现他这么不经逗,跟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却更温顺,连露出爪子挠人都不会,只知道躲。
裴沨揣着兜跟在许时熙身后,看他自己去窗口拿了药。
还好明天是周末,不然许时熙觉得自己大概是起不来了,这个时间也没有公交,只能再打车回去,回家路上许时熙一直靠在边上打瞌睡,头磕到车窗上听着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