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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那时候只知道被欺负了,不知道这样子是会生宝宝的。我平常就一直被人欺负,奶奶总是叫我忍,她说忍一时风平浪静,所以这一次我也以为可以忍过去……”

她有些恍惚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可是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像有喜了,我也感觉不对了。我不敢告诉奶奶,奶奶还一直当我是长胖了,骂我懒。”

徐忍冬沉默片刻:“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来?为什么不打掉?”

钟秀仰起脸,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打掉’?什么叫‘打掉’?”

徐忍冬道:“我是说……打胎。”

钟秀歪了歪脑袋,还是没听懂。

徐忍冬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钟秀原来不知道打胎这回事。他下意识地朝供桌望了一眼,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钟秀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对她不管不顾,钟秀从小是被奶奶一手带大的。农村老太太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性教育,因此钟秀被人欺负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还可以打胎。

直到十月怀胎,瓜熟蒂落,钟秀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纷纷前来指责钟秀。

从头到尾,却没有人问,到底是谁对这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到底是谁在那个夜晚,把一个为奶奶去请大夫的女孩子拖进玉米地里,犯下了禽兽不如的罪行。

钟秀听徐忍冬解释了打胎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原来还可以这样啊。”她又摸了摸肚子,颇为懊恼地道,“早知道,还是打掉他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