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将他的样子尽收眼底,心里渐渐浮上一层阴霾。

这一次,沈辞以公司还有要事为由,拒绝了祖父让他们留宿的邀请。晚上十点钟,司机小王将车子开到温京艺术大学焉雨舟的宿舍楼下,车子停好的瞬间,焉雨舟对沈辞,竟然生出了一点不舍的思绪。

“沈先生,”焉雨舟略带私心地咬着嘴唇别扭地说道,“以后要是回爷爷家,您再来找我就行。”

最好,多回几次。这样,还能在思念久了的时候,两个人见上一面。

谁料,沈辞淡淡一笑,看着他的眼睛,脸上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伤感,微微摇了摇头,“你若是勉强,其实不必。”

“我没有勉强。”焉雨舟有点迷惑,连忙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就是怕沈先生麻烦。”

怕因为自己的靠近,让沈先生疼。

听进沈辞的耳朵里,这句话却有着冠冕堂皇虚假奉承的嫌疑。这个oga,大概就是巴不得他永远不来找他。

叹了口气,沈辞收敛着自己的神情,恢复了一副淡漠无波的样子,相比于暖暖的松香,那股子山间寒雪的味道更浓了一些,语气夹带着冰碴似的,“下车吧。”

焉雨舟喉咙哽着,打开车门,跑进了自己的宿舍楼。

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都没有再联系过。沈辞似乎默许了焉雨舟一直在宿舍里面住着,绝口不提让他搬回家的事。甚至,还吩咐司机小王帮他带来了很多生活用品。就连焉雨舟的银行卡里,都瞬间多了好几位数。

看来,这是从一个配偶,改为金主了。焉雨舟看着银行卡的到账信息,心里空落落地想。

可是,金主按理说不都应该对他予取予求的吗?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啊。难道不应该霸道的不行,让司机把他接回家里,然后一把囚/禁在房间,狠狠地咬上他三天三夜,让他欲/仙/欲/死的吗?

呸呸呸,焉雨舟你在想什么啊?!焉雨舟挥散了从前林小果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给他强行灌输的一堆狗血剧情,拍了拍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开始正视现实。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蹬上鞋子准备出发。没错,他今天特地请了假,要去趟医院。他准备,提前打一针抑制剂,以应对这个月的发热期。

他找到了oga的专用科室,挂了号跟医生说明了来意。

抑制剂是一项常规手段,每个月都会有很多oga来打,所以医生直接给他开了单子,交了费后排队去了找了护士。

就像注射一个疫苗一样,快捷同时方便,焉雨舟看时间还早,想着上次发热期自己即使注射了抑制剂,仍旧难以自控地想要,便再次来到医生的诊室,询问自己的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焉雨舟将自己的情况跟医生描述了一下,大致就是抑制剂并不完全有效之类的,说完后,医生点点头,问了一句,“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您和您先生的信息素契合度是不是很高?”

焉雨舟点点头,“是,百分百。”

医生挑了挑眉毛,感叹了一声,随后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天赐的缘分,为什么还要用抑制剂呢?你让你先生,那三天多标记你几次就行了。”

焉雨舟脸上写着一抹为难,试探性地开口讲了句,“那个,我想跟他离婚。所以大夫,您这有没有什么药或者是其他治疗手段,能帮帮我,让我对他不再产生依赖?”

医生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是难以理解为什么契合度这么高的两个人还要离婚这种问题,不过毕竟是他人的私事,自己的责任就是对症下药而已,于是面对焉雨舟的诉求,他点了点头。

“有口服药,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这种药需要坚持每天吃,而且是终身服药。还有,药物是有副作用的,也许,你的身体会出现一些不适反应,更严重的,会影响生育功能。哦对了,还有,这个药只能保证你平稳度过发热期,但是如果你被诱导发热,它是无计可施的。”

焉雨舟听了有些犹豫,这药听起来的确是很凶险。不过转念一想,终身服药,他不在乎,生育功能,他本来也不想要。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况且,只要能帮他度过每个月一次的发热期,不需要再麻烦沈辞,就是好的。

这么想着,他咬咬牙,开了一个月的剂量。

当晚,服下后半小时,他便感觉到胃里面翻江倒海,冲到洗手间干呕了半天,他反应过来――是药物的副作用发作了。

忍着不适感,脑海里闪过沈辞那天被焉雨禾的信息素弄到直冒冷汗恶心干呕的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子,特别地值。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