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悚然一惊,被迎面而来的压力逼的倒退一步,双膝触地。
将夜依旧一身玄衣斗笠,依旧能看到他银发仿佛堆雪,璀璨至极。
他侧了侧眼,目光凛然,道:“刺客是行走于暗影之间的刽子手,是史册的幽灵,新王朝的无字碑。”
影九双手扶在膝上,垂头思索。
将夜伶仃松柏,在风雪中茕茕孑立,却又有十分孤高。“我们做的是别人没法做的脏活,所以,从不需要他人赞誉,生前身后名,与我们何干?”
影九只觉得冷汗淋漓,他在端王手下安逸太久了,也久未见到将夜真正动手的样子,竟然忘记了阁主是何等人物。
“江南不能乱,至少在他入京之前,不可以。”将夜抽刀,刀锋寒光凛凛,在这烟柳长街,十丈软红之中有种血腥的缠绵感。
烟柳巷的浅吟低唱仍然未停,丝竹阵阵。
他微微挑起唇,带着些寒意:“即使要用血来镇压。”
北境军一路南下,赶在冬日之前,兵临宁州城之下。
上次谢湛入宁州,是东躲西藏的在逃亡。
而这一次,却是直接以大军叩开城门,披寒甲,配长剑,气势如虹。
“你家那个,到底去江南干嘛了。”林放站在城头望向京城方向,只觉烽火萧萧。他了侧头,道。
谢湛站在他的身侧,衣袍随着北风猎猎舞动,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