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反,只得藉由为父奔丧之名,上京自证忠诚,心里知道这条路必会危险重重,却不料,竟是直接刺杀,看来是丝毫没把北境放在眼里。
使出这招的人愚蠢至极,他若死于半路,那北境他的势力定会疯狂反扑,届时无人可阻止国家内乱。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苦笑,自己明知故犯,也是自作自受。
然后干脆利落地用剑捅穿一个试图爬进马车的黑衣人。
剑光如雪,衬得他苍白的脸上神色森然,拔出剑后,鲜血溅在他雪白的衣角上,仿佛绽放的红梅。
他仅仅一人一剑,但敌人众多,皆是不要命的死士。
人是无法和鬼撕咬的。
杀声震天,血流成河。马车早就被乱刀砍的残破不堪,他看到自己的影卫被屠戮一空,剩下几个忠心护主的,皆是扑过来为他挡了暗箭。
今天大抵是要死在这里。
他看了看满地死尸,眼中有着不忍,但他很快就挺直了脊背,剑尖斜挑,仿佛打算杀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
谢湛想,还好他早有安排,收回北境兵权并非易事,端看谁能通过他留下的考验了。
又是林中暗箭,从背后破空而来,这次正中他的小腿。
谢湛闷哼一声,只觉鬓角被汗水浸透,脸色更显苍白。他站不稳,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逐一倒下,而森森的刀光寒意透骨,将他重重包围。
月光被阴云遮蔽了。
他支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漆黑如鸦羽的长发从肩上滑落,露出半张苍白俊秀的脸,依然清透矜傲,让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