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一窒, 他与顾君行早已同吃同住许久, 把他的气息都纳入了不需防备的名单, 在心乱如麻时自然没有注意到他。
顾君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触手是一片冰凉。他挑眉道:“伤员还洗冷水澡?”
将夜:“……我觉得热。”
顾君行看了看手机的天气预报:“今天五度。”然后重复了一遍,带着疑问道:“热?”
将夜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他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时,总是沉默以对。顾君行向来不逼他开口,只是对他道:“将夜,你头发没擦干,低头。”
将夜依言低下头,顾君行自然而然地拿过他手中的毛巾,一点一点细致地帮他擦干发丝上的水。他的银发极美,仿佛流泻的月光,触感温凉,只是冷水让他的皮肤冰一样冷,没有任何活人气。
将夜的眉眼也相当冷峻,唯有对他的时候才会多几丝鲜活气,顾君行顺毛摸了两把,他的神情也舒缓下来,唇角的弧度也不那么严肃。
两人的距离被无声地拉近了。顾君行吃准了将夜很少拒绝他的要求,在帮他擦拭时,有意无意地去碰他的脑后,耳根和后颈,一触即离,配上他温柔又无奈的笑容,看上去毫无异样。
将夜即使不适,也不会做出剧烈反应,反倒像是逼着自己去战胜本能,也不愿让他不高兴似的。
顾君行无声地笑了笑,初见时刺客像是露出锋利獠牙的狼,后来便成了他一个人的大型猫科动物,在他身边柔软又乖巧,实际上磨着爪子随时准备撕裂试图靠近他的所有敌人。
这种奇怪的反差意外的可爱。他相当喜欢。
“你什么时候睡醒的?”将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