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第三者介入婚姻,必然有一方跟孩子会受到沉重的打击,即便能得到金钱上的补偿,可感情上的痛苦却无法弥补;又好比被人尾随,对方只要什么都不做,即便报警也无济于事,然而那如影随形的跟踪却会让受害者日渐崩溃。
包括校园暴力、集体欺凌,不堪重负而自杀的死者几乎得不到公道。
甚至于网络发展到此时此刻,网络暴力也屡见不鲜——
“电人的事——”古德白忽然想到之前的消息,他慢慢皱起眉头,“你们是故意的吗?”
杜玉台倒是显得很平静:“需要故意吗?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是如此,是加害者杀死了受害者,只要一被渲染,就会变成男人杀死女人,有异能的人杀死没有异能的人,人们喜欢用标签贴合在人身上,异能者不会是受害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是却没有任何团体会如同异能者这样,拥有报复的绝对力量。”古德白的目光闪烁着,“人还能够依靠立场来互相区别,可是异能者却早已经被分门别类好。”
杜玉台露出赞许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古德白鼓了鼓掌。
激昂的情绪戛然而止——
古德白乏味地侧过身体,靠在了椅子边上:“好了,这种场面话说说就算了。我承认这个想法的确很感人,也具有煽动力,可是你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这样一个堪称缥缈的信念去做一件事,我想这也许是激进者的信念,甚至是其他人的怨念,不过绝不可能是你本人的想法。
“它太沉重,而且疯狂,且孤注一掷,除非你打算颠倒所有秩序,不然这种超级英雄式的认知只适合发泄在文艺作品里。”
古德白瞥向杜玉台:“武赤藻可能会傻到做这种事,他本来也就是这种傻小子,什么苦都能吃,就是受不了冤枉。可是你不会,你根本就不是这种人,之前我一直都想不通一件事,刚刚聊天的时候我大概明白了,你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从我这里下手,不管是失忆还是稳定剂,都是你对刘晴所做的准备。”
“如果我没有想错,电人杀死你的老师后,你本该顺理成章地成为陈芸芸的主治医生,并且有合理的理由去了解异能。”
而刘晴一直在追查陈家投资的异能医药项目,杜玉台的异能是大脑,他之前展露过的几次能力,可以看得出来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能力。
欺骗陈芸芸甚至陈家都很容易,可是想要骗过刘晴——就非要他自己也坚信自己只是个医生不可。
“不错,你这步棋真是叫我六神无主,还以为自己漏了馅。”杜玉台也有几分无奈,“还好我那时候的确失忆了,因此一点都不发慌。不过你也没必要把我想得那么无情无义,电人杀死老师的确只是意外,我想要到陈芸芸身边,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看来我真是出了一步怪棋,走得你也莫名其妙。”古德白的语气仍旧平静到无波无澜,因此难免让听者感出几分讽刺,“结果没想到前面我没有动,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不错。”杜玉台点点头,“要是没失忆,我可能会做得更好,可要是没有失忆,恐怕一开始就骗不过你。”
古德白对这种称赞毫无反应:“那就说回正事,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这些事,对你而言,这种无聊的游戏根本没有意义,而且跟武赤藻也毫无关系。”
“如果一开始是跟你合作,说不准整件事会省心得多。”杜玉台松快了下筋骨,他把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来,“整件事半真半假,可有一点确实是真的。”
我爱上了云山栖。
他转过脸来,安静地说道:“我的确快要死了。”
“我曾经告诉你,莎乐美试图杀死你而没有成功,她怀疑你的异能是跟生死有关的,这其实是我告诉莎乐美的信息。”
古德白忍不住吐槽道:“禁止套娃。”
“哈哈。”杜玉台大笑起来,他慢悠悠道,“我本来不是激进者的首领,激进者根本没有首领,只是一盘散沙。后来小思意外失踪,老师求助到我跟其他人的头上,于是才有了激进者的雏形。于是我发现了你跟你父亲那慷慨的正义感,本来我还以为说那样的目标会引起你的共情感,没想到你远比我想得更冷酷。”
如果是原主人的话,说不准会。
古德白环抱着双臂,忽然感觉到一点微妙,直到此刻,杜玉台仍然在用自己所拥有的信息极尽所能地煽动着对手的情绪。
他刚刚就觉得那段话非常非常熟悉,现在想来,完完全全符合原主人偏激的正义感。
“拥有这项异能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武赤藻。”古德白沉着脸慢慢道,“这也就是为什么黑山羊会进入研究所,她在找人……所以武赤藻的能力并不是控制植物,而是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