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九歌当时毒性不强,怪我那会儿大意了。”陆虞提到这件事就有点漫不经心,除非必要,其实隐形人能不杀人最好就不要杀人,跟警察的非必要尽量活捉,开枪需要报备的规则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条件更宽松点,毕竟异能者的战斗并不简单。
九歌的异能非常特殊,简而言之,他是个带着轮椅行动的人体生化武器,不过毒性在不同的条件下有不同的效果。
当时陆虞彻底放倒莎乐美之后,打算先将昏迷的九歌捆起来,哪知道对方强撑着一口气在装昏,因此猝不及防着了道。
不过九歌也被陆虞直接打成了重伤,从那之后陆虞的情况就不太稳定,否则陈芸芸当时准备开枪前他就能反应过来的。
“其实也不算坏事。”陆虞拍了拍刘晴的肩膀,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在说什么了不得的事,“中毒之后我反而能睡几个好觉了,你也清楚,我的异能根本活不过明年,它增强得越来越快,稳定剂越打越多,已经远远超出应该的剂量了。”
刘晴看上去有点痛苦,可最终她什么都没倾诉,只是别过脸去:“如果不是我让你……”
“你不也是这样,你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失明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陆虞的语气听起来非常平淡,“如果这就是进化的话,我们无非是第一批世界的实验者,能有生之年做些有意义的事,也不算白活过一遭,你跟我都不是什么甘于普通的人,这大概是我最后一个任务了,激进者就是我唯一的目标。”
刘晴最终只是颓丧地叹了口气。
而陆虞略微忧心起来,武赤藻进步得似乎有点太快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
杜玉台跟武赤藻仍然住在庄园里。
不过今天武赤藻是回来收拾行李的,他打算搬到另一边去照顾古德白,这是经过詹雅允许的,而余涯早就过去了。
至于杜玉台只能不厌其烦地来回跑着,等候消息。
收拾好行李外出的时候,武赤藻看见杜玉台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似乎在想什么,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好在摆在底下的绿植忽然生长起来,瞬间横贯在医生的面前。
杜玉台整个人都扑了上去,稍稍缓冲一二,给了武赤藻足够的时间上去帮忙。
“杜医生,你没事吧?”
“没事。”杜玉台摇了摇头,他扶着墙壁,没把全身的重心都压在武赤藻身上,看上去的确不像生病了,倒更像过于疲惫,“我刚刚突然一阵头晕,可能是最近比较忙,没什么大事,对了,你老板他怎么样,情况还好吗?”
武赤藻摇摇头道:“不是很好,我刚刚去见了莎乐美,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判死刑。”
“会的。”杜玉台顺着墙壁滑下去,坐在台阶上,他歪着头微微笑起来,“难得看你这么生气,其实赤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立场对调,杀人的是古先生而不是莎乐美,你还会说出判他死刑的话吗?”
武赤藻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杜玉台:“可是老板没有这么做,虽然他是个很古怪的人,但是……”
杜玉台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但是不下去,因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古德白并不是个清清白白的人,这个人离人们所需要的正人君子甚至普通人都相差甚远,于是他这才欣然开口:“你其实很清楚,他是你本来不该接触到的人,你们完完全全存在两个世界,如果不是异能,他大概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样的话?”武赤藻被逼得左支右拙,狼狈不堪,好在他脑子活,很快就敏锐地反击道,“你跟云山栖不也是这样。”
杜玉台麻木地告知他:“所以,你看见我的下场了。”
“我查到一些东西了。”杜玉台没有理会武赤藻的反应,而是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道,“要去一些地方确定,可能会回不来,赤藻,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句忠告,你其实远比你自己所以为的更强大。如果你永远用老旧的目光看待自己,最终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的。”
武赤藻下意识道:“什么意思?”
“你认为异能是什么?”杜玉台苦笑起来,“是一笔财富,是一笔无缘无故的巨款,你以为我为什么隐瞒自己的能力,因为它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说窥探这份能力的人,包括拥有这份能力的人也一样。”
“你以为人人都有古德白这样的财力吗?他可以用物质来弥补自己的精神需求,而长森注定了他的物质永远不会缺乏。可是其他人呢,比如你这样的人,如果当初古德白根本不在乎你,你被生活压迫的时候会不会想:既然我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为什么我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凭什么我要处于担惊受怕之下,难道我只能看着事情发生然后无动于衷?在电人事件后任由他人歧视我?”